暴雨如注的夜里,有两个人在赶路。
其中一个人是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一路的风尘让他显得狼狈不堪,但是他依然骑着马在路上跋涉着,而另一个则是中年商人打扮,一看就是生活富足的人,不过他虽然看上去生是商人,他却有着极其强壮的身躯,那副中年人的脸庞上有着锐利的眼神。
他们的目的地是通天城。
身为一个从小开始就在这个世界上流浪的人,年轻人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出生的人,他只知道自己与他人相比有点特别:当身处他身边的人死亡之后,他的脑海中就会莫名其妙地出现有关这个人的基本信息和所了解的常识,而且他还能学会这个人生前得意的技能。
不过,如果死者生前与他有过仇怨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
由于一直在这片漫无边际的大陆上流浪,他走过无数的城市和乡村,同样见过无数的生离死别,而由于他见证过无数和他素不相识的人的死亡,他也有了不少不属于他的见识和原本他不会的技能。
在某个叫做瀚海镇的地方,年轻人第一次发现了自己的特别之处:当时还算是个的他遇到一个遭到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围攻而同归于尽的中年剑客,剑客临终前看到了这个有点懵懵懂懂的小子,于是毫无力气的剑客在弥留之际招手示意他靠近过来。
倒在大石头上只剩进气没出气的剑客这样告诉他:
“小子.......我恐怕是不行了,想不到最后还得求你把我埋了,记得保管好我的剑.......”
当时还是少年的他就这样见证了一个传奇的陨落,不过当时的他只是通过能力知道,死掉的剑客叫做格拉基·芬里尔,活着的时候玩的一手好剑,是个个性轻佻的家伙,一生中最让他骄傲的是自己那把名叫“格赫罗斯”的阔剑。
虽然不知道格拉基为什么会与那些黑衣人结仇,但是年轻人还是把这可怜的剑客埋了。由于他那莫名其妙的能力,年轻人获得了格拉基的精湛剑术,以及那把叫做格赫罗斯的剑。
在将格拉基埋葬之后,一直以来生活毫无目标的年轻人拿起了曾经属于剑客的剑,开始以从格拉基那里继承而来的剑术作为自己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生存的基本特长。他也就这样成为了一名和格拉基一样四处漂泊的流浪剑客。
而在仗剑走天涯的路途中,年轻人从少年长成了青年,而且因为他不断地用手中的格赫罗斯开辟前行的路,他觉得这把剑已经成为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为了感谢格拉基和他留给自己的剑,年轻人开始以格赫罗斯·格拉基为自己的姓名。
在经历了无数日日夜夜的奔波流浪之后,格赫罗斯·格拉基见过了无数悲欢离合,也见证了无数死亡,他救过人,也杀过人,有时候在他所面对的争端中所有人都死光了,只活下来他一个人作为这一切的见证者。当然,他所“学”到的东西也因此越来越多,而且在他流浪的路上,他也学会了不少和战斗有关的技巧,比如在某次经过一个叫做赫利奥的城邦时,他见证了一个叫做卡恩的火枪兵的战死,并且学会了使用在这个世界上还不算多见的火枪。
一天前的一个中午,当他走到一个外表上破败不堪的无名村庄时,村子里的铁匠看到了那把伴随了他多年的格赫罗斯之剑之后,大惊失色:
“这是十五年前从通天城消失的灾厄之剑!”那铁匠如是说道。“十五年前的通天城贵族内战中,这把剑只要出现就会给它的敌人带来杀戮与毁灭,可是老城主儿子的心爱之物啊。这位公子可以说是武艺高强,行侠仗义之人,但是.......”
“怎么了大哥?有什么不能直说的东西吗?”
“嗨,也没什么,只是当年的老城主还活着的时候就不像他那个儿子一样有善心,在那位少爷二十年前离开通天城之后,老城主就狂性大发对所有人进行残酷的对待,致使手下大贵族和中下层平民联手发动了针对老城主的起义,老城主很快就死在这场内战之中,而那些大贵族们为了成为新的城主互相攻伐,就这样一连打了五年的仗。”
“就在所有人打的难解难分之时,老城主的儿子回到了通天城,发现自己的家族已经土崩瓦解。原本善良的他面对这种打击也发了狂,开始不分青红皂白地对摧毁他家族的人进行残酷报复,有许多人被他所杀,但他最终因为多个家族派出的围剿兵力而被迫离开了通天城,最终不知所踪了。”
“想不到当年我遇到的事情原来在背后隐藏着这么多的事情啊.......”
“对了,记得那位公子逃离之后,通天城就多了一个有关失落黄金的传说:老城主虽然死了,但是意图从老城主的财产中找到大笔财富以填补战乱给他们造成的损失的人发现,老城主的家产并不在通天城用于城主一家起居办公的至尊高塔里,那座曾经富丽堂皇的高塔中剩下的只是断壁残垣,每一个占领至尊高塔的贵族都对至尊高塔挖地三尺地进行搜索,最后却什么都没有找到,可是老城主的儿子回来手刃所有仇人之后,他偷偷潜入了过去的家,之后高塔顶层就发生了爆炸.......”
“好了,大哥,想不到你原来这么能说啊,这些根本没影的事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啊,要是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一个铁匠是怎么知道的啊。”
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的格赫罗斯就这样扬长而去了。然而就在他以为这只不过是升斗小民的闲谈时,来自通天城的两帮人打破了他生活的平静。
在格赫罗斯离开那个偏僻的荒凉村庄之后,他漫无目的地骑着马走在不知名的小路上,天色就这样一点点地到了傍晚。当他走到一片树林附近时,他看到了远处有三个行迹古怪但是打扮入时的家伙正在附近的大路上骑着马气势汹汹地追逐着一个从衣着来看就不像是普通平民的男人,双方看上去之前是有过战斗的,因为三个人都挂了彩,衣袍上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为什么我总会遇到这种奇怪的事情?是因为遇到太多的死亡导致的诅咒吗?)
看到这几个古怪的家伙,格赫罗斯下意识的想法就是不要多管闲事。而且看现在这个情况,这三个男人貌似离自己越来越远了,正好不用自己去出手多管闲事。
可是事情偏偏不像他想象的那样顺利:在那个穿戴得一点不差的男人就要离开道路准备从岔路口换条路逃命时,前面山崖上的岩石突然莫名其妙滚了下来——是伏兵在用滚木礌石堵路!
这下子可好了,前方的道路不能再走了,再走下去难保会和前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士兵发生冲突——对方既然要杀掉那个男人,自然也不会放过可能看到他们杀人的自己。
怎么办才好呢?想着对策的格赫罗斯只好先躲进了树林。
“本来这里是有路可走的,可是现在这么一弄我连重新找路的机会都没了.......真要是回头的话走到刚才那个村子里估计就是半夜了,人生地不熟的这该让我找谁问路好呢?”
内心盘算着到底该如何进行下一步计划的格赫罗斯就此陷入了心理斗争之中,而就在他想着对策的同时,那个被人一直追逐的男人也在被他的敌人进行着审问:
“好了,普罗斯佩罗,把你买到的那个狼头徽章交出来!”
“我没有买过什么徽章,你们搞错人了。”
“谁不知道你专门跟踪当年格拉基·芬里尔的踪迹在寻找通天城里失落的黄金啊?以为装傻就能瞒得过本大爷的眼睛吗?算了,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太适合和你好好聊天,咱们通天城的监牢里再说!”
“弟兄们,收队,带上犯人走小路回城!”
“坏了!”格赫罗斯心道。“这也就是说他们要往我这里赶!他们会从森林里的小路走到这里,然后看到躲在这里的我!”
“算了,反正看他们这个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人,大不了就打一架算了,不过是杀几个杂碎而已.......”
虽然这样想,但是格赫罗斯也没有一下子就扑上去和对方拼了的打算,对方人多势众,万一失手自己的命也会搭在这里。他只是把自己和马都藏在树林里,希望对方能够先走过去,然后自己正好能跟着他们前往之前有不少的人提到过的通天城。
不要误会,他只是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而且,身为一座大城市,想必通天城里一定有能够利用一身的好武艺赚点生活费的机会。
于是格赫罗斯就这样跟上了那群押送那个叫做普罗斯佩罗的男人的士兵,就在前面的士兵还没走出半个小时的路程时,前面的队伍出了意外。那个名叫普洛斯佩罗的男人居然趁着看守不备,抢了看守的马向着前往通天城的反方向逃了过来,而此时格赫罗斯就跟在队伍后面......
(慢着,我不过是个过路的人,他逃命和我有啥关系?)
格赫罗斯如是想着,可是朝着他赶来的普罗斯佩罗此时却出乎格赫罗斯意料地向着他纵马奔了过来。
“不要挡人的路!”
手中拿着从看守那里夺来的马刀,普罗斯佩罗照着格赫罗斯面门就是一刀剁了下去。
(我和你无冤无仇啊大哥!干嘛要砍我!)
格赫罗斯只好迅速地抽出了腰间的灾厄之剑,以超常的反应格挡了普罗斯佩罗砍来的一刀。然而普罗斯佩罗手中的马刀当场就被这不经意的一挡给隔断了。
望着手中那被对面这个小伙子弄断的马刀,普罗斯佩罗彻底崩溃了:
“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吗?!不要杀我!我有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可以告诉你......”
“他有同伙!龙骑兵,快开火!”
想不到原本押送普罗斯佩罗的士兵里居然有拿着短火枪的龙骑兵......看来这家伙得罪的是大人物,这个世界上也就三座大型城邦有火器制造的技术,而通天城是其中之一,自然而然的,他们所拥有的军队编制中是有龙骑兵这种善于使用火器的部队的。
不过来自当年的城主之子格拉基·芬里尔的这些记忆在这种时刻没什么大用,现在格赫罗斯想到的是如何逃命。
(开什么玩笑?现在这个逃犯把我当成给贵族卖命的丘八,那群丘八把我当成这家伙的同伙!)
“你给我少啰嗦!”脑子一片空白的格赫罗斯一下子便跳到普罗斯佩罗的马上。“和个大男人一起挤在一匹马身上什么的我不想再做下一次了!你来握着马缰绳,剩下的我来对付!”
“把我挡你在前面挡子弹吗?!”
在两个人吵闹的功夫,那个头目口中所说的龙骑兵出现了,那家伙手里拿着的枪比起一般的火枪还要长一截,弹膛是转轮状的,整个枪身亮闪闪的,一看保养得就很好。
这个龙骑兵当即把枪举了起来,膛中的子弹已经准备好发射了。
“阿勒泰大哥,杀了他们真的没问题吗?”
“你怕什么?不是都和你说了,只要普罗斯佩罗一死,那位大人绝对会赏赐我们的!”
“可是,那徽章.......”
“那是那位大人想办法坑害他的毒计!真正的狼头徽章哪里在那个白痴手里?他手里的徽章是让占星师哈迪斯大人花重金制成的跟踪符咒!快开火!”
于是,龙骑兵开火了。
然而对面的格赫罗斯和普罗斯佩罗已经骑着马跑到了附近的森林里沿着小路逃命。考虑到后面的追兵,格赫罗斯拿出了从当年卡恩手中得到的短管火枪。
这支普通的簧轮枪射程不算太远,但是在密林里牵制一下对手足够了。
“你瞧瞧你,刚才机会多好,现在那两个家伙跑了!”
龙骑兵和他口中称为老大的人追了上来。而那个龙骑兵的马跑得还很快,很快就追上了同骑一匹马的格赫罗斯和普罗斯佩罗,由于密林里碍事的东西太多,追上来的两个人手上都换成了马刀。
“想不到他们骑术不赖,居然在林子里都不减速吗?”普罗斯佩罗自言自语道。
“行了死老鬼快点看路!你害我把刚从人家那里‘借’来的瘦马弄丢了!”
“小子你要是能干掉那两个追上来的家伙我什么都赔给你!”
“这可是你说的!那就把马和那个龙骑兵的马对齐!不要离太近!”
“你想干啥?”
“他的枪和马我都要了!不用你这老头子赔我!”
看到前面的人减了速之后,龙骑兵的心情一下就好了不少,纵马前行,想超到对方前面顺便将两人砍落马下。然而格赫罗斯左手中的灾厄之剑让他的信心满满变成了恐惧:只见格赫罗斯的左手摆出一个剑花,不偏不倚地一下削断了他手中的缰绳并削掉了他手指外侧的皮肤。吃痛的龙骑兵立刻撒手,马的速度也不在加快了。
而格赫罗斯在普罗斯佩罗骑马和那个龙骑兵对齐的那一刹那亮出了右手中的簧轮枪,然后一下子跳到了龙骑兵的马背上,然后他以龙骑兵难以想象的速度拿簧轮枪照着龙骑兵的脖子开了一枪。
“轰!”
龙骑兵的脖子被短管簧轮枪打的血肉模糊,当场倒在了地上,他的眼中残留着难以置信的目光。
龙骑兵的同伴见状立刻追了上来,他手中的马刀借着马的速度迅速挥舞,仿佛是想挽回之前的过失。
但是此时双腿夹着马肚子的格赫罗斯只用左手中的灾厄之剑与对方的马刀交在一起,用腕力上的巧劲拨乱了对方马刀的出刀,待得对方招式用老,一剑便刺在了那人的咽喉处。
两个追上来的敌人就这样死了。惊魂未定的格赫罗斯和普罗斯佩罗见到对方倒地,立刻收住马匹,然后下马查看对方是否真的死了,待得再三确认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身手不错啊,小子!不管怎样你救了我这条命啊!”
“我是救我自己!谁叫你这老鬼把这两个麻烦的货色引到我身边来的!对了,把你身上那个什么狗屁徽章扔掉,不然后面的尾巴甩不掉的!”
“可是,那徽章是重要的线索!没它我们就找不到黄金啊.......”
“性命都保不住了还谈黄金!”格赫罗斯没好气地说道。“躺在地上的这位叫做阿勒泰的朋友可是说过,这东西是仿造的,他们就是靠着这东西才抓到你的!赶快把徽章拿出来,我们可以利用死掉的阿勒泰和德拉库尔以及他们的马来玩点把戏。”
于是,普罗斯佩罗拿出了假冒的狼头徽章,格赫罗斯接过之后把它塞到了追兵头目阿勒泰所骑的马身上的口袋里,然后在将两具尸体上的有用东西拿走之后,格赫罗斯从追兵头目阿勒泰的马身上取下了完整的辔头替换了龙骑兵德拉库尔的马戴着的被自己砍断缰绳的坏辔头。并把两个人的尸体驮在了这匹没了辔头的马身上。
“给我快点消失!”
格赫罗斯抱着马脖子把马头的方向转到了他们之前赶过来的方向,之后在马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那匹可怜的马就这样驮着两具尸体向着反方向跑远了。
“多谢你救了我,我叫普罗斯佩罗·恩里科,是个家住在通天城外环城区的探险者。年轻人,虽然现在我们安全了,但是如果现在大家各奔东西的话还不能算是彻底逃脱,干脆你和我一起去通天城吧,在那里我有着不少朋友能够回避这些下流胚子的骚扰。”
“无所谓了,反正我也四处漂泊,没个着落,跟着你也不错.......说起来我这把剑还是从通天城来的呢,说不准我还能多了解了解它的旧主人呢。”
“那么小兄弟,敢问尊姓大名?”
“我没有父母起的名字,叫我格赫罗斯·格拉基吧。”
于是两个人便结伴同行,前往了那无数人都曾向往,传唱,乃至渴望看到的通天城。而在他们面前即将展开的,是他们自己意想不到的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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